鸣筝金粟柱(周郎顾曲什么意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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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郎顾曲 词 目 周郎顾曲 发 音 zhōu láng gù qǔ 释 义 原指周瑜业于音乐。后泛指通音乐戏曲的人。 出 处 《三国志·吴书·周瑜传》:“瑜少精意于音乐,虽三爵之后,其有阙误,瑜必知之,知之必顾,故时有人谣曰:‘曲有误,周郎顾。’” 示 例 谁谓~之场,非即生公说法之地乎?(清·俞樾《余莲村劝善杂剧序》) “周郎顾曲”现在已经演变成对音乐的欣赏赞美,典出《三国志·吴书·周瑜传》,“瑜少精意于音乐。虽三爵之后,其有阙误。瑜必知之,知之必顾,故时人谣曰:“曲有误,周郎顾。” 周瑜,字公瑾。生于公元175年,卒于公元210年,即建安十五年。他出身名门,少年与孙策结识,共谋大计,建安三年,周瑜重归孙策,孙策亲自出迎,于二十四岁时即封中郎将。 二年后孙策遇袭身亡,周瑜苦心辅佐孙权,三十三岁火烧赤壁大破曹军,成就一代名将。 周瑜又常被称为周郎,同样典出《三国志·周瑜传》,“是岁,建安三年也。策亲自迎瑜,授建威中郎将,即与兵二千人,骑五十匹。瑜时年二十四,吴中皆呼为周郎。” 《三国志》,作者陈寿,字承祚,生于公元233年,卒于297年,生于蜀国,蜀亡归晋,为西晋史学家。所著《魏书》、《吴书》、《蜀书》合称《三国志》,名列国学二十四史之一的断代史。 《三国志》用笔简墨严谨,少有冗言,也因过简后为南宋裴松之加注,是以为《裴注三国志》。 正是在这个用笔简约的《三国志》里,陈寿却给我们留下了除英雄争战指点江山外的别般风情。 陈寿处身西晋,晋承曹魏一脉,吴蜀是为对立敌方,但在三国志提及周瑜时,却不惜多处称颂。 论到周瑜才干时,陈寿多次以“英隽异才”;“王佐之才”;“年少有美才”;“文武韬略万人之英”等词相称,这种英华才气明显别与诸葛亮的名士风度。周郎之才,更多为少年朝气,锐意进取自信飞扬的英霸之气。 周瑜死后,孙权曾与陆逊谈论周瑜,“公瑾雄烈,胆略兼人,遂破孟德,开拓荆州,邈焉难继,君今继之。”东吴的王图霸业,随周瑜猝死化为泡影,自此从欲染指天下转为偏安一方。 按《三国志》记载,周瑜除胆略兼人、雅量高致外,还气度恢宏,雍容恢廓。 孙策初亡,孙权 “是时权位为将军,诸将宾客为礼尚简,而瑜独先尽敬,便执臣节。性度恢廓,大率为得人,惟与程普不睦。” 诸将礼简时,周瑜对比自己年幼的孙权极为恭敬,因此有性度恢廓评语,仅与程普不和,但他折节下交,终令程普折服赞叹,“普颇以年长,数陵侮瑜。瑜折节容下,终不与校。普后自敬服而亲重之,乃告人曰:‘与周公瑾交,若饮醇醪,不觉自醉。’时人以其谦让服人如此。” 与人相交时如饮醇酒,最早就典出周瑜。 而陈寿在《周瑜志》中提到的“曲有误,周郎顾”,则成为文学作品中一个常用典故。 魏晋的建安时期是文学史上重要时代,正如李白所诗,“建安文章蓬莱骨,中间小谢又清发。” 这一时期,三曹、七子、蔡琰等人并出,诗风“慷惯以任气,磊落以使才,造怀指事,不求纤密之巧,驱词逐貌,唯取昭晰之能。” 这种风格被《文心雕龙》誉为“建安风骨”、“汉魏风骨”。具有鲜明爽朗、刚健有力的文风,风清骨俊里又含政治理想的飞扬、人生短暂的哀叹、强烈的个性以及浓郁的悲剧色彩。 除文学外,这也是音乐史上赫赫有名的时代,名曲《广陵散》就是失散在此时,此曲叙聂政刺韩王事,是琴曲中唯一有杀伐之气者,嵇康一死,无人能奏。 与《广陵散》并称当时的《长河吟》相传就是为周瑜所做,并传此曲周瑜称只为诸葛亮能闻弦歌而知雅意,听出曲中之音。 也有一说,《长河吟》为后人附会之作。 在《三国志》中,周瑜上疏孙权时说“刘备以枭雄之姿,而有关羽、张飞熊虎之将,必非久屈为人用者。”其中并未提及孔明。 仅是演义记载中有孔明吊孝时的祭文中的“从此天下,再无知音”。史册中,也找不到《长河吟》出于周瑜的正式记录,因此附会之说当是正解。 然而,《长河吟》是真是假且不提,周郎雅擅音乐造诣极高确证无疑。 三杯薄醉后,如果发现有人弹错了,就一定能听出来,听出来也罢了,还要一定回头看。至于回头相顾,是为责备之意还只是本能反应就不得而知了。 这个趣致典故很快被引入到诗词中,并且不断赋予新的含义。 魏晋之后的南北朝,庾信就有诗,“悬知曲不误,无事畏周郎。”隋朝也有江总诗,“弦心艳卓女,曲误动周郎。” 这里诗里的顾曲周郎虽然出现的场合经常不对,但比较端正,一心一意想只要弹好曲,就不必怕周郎了。 但是到了唐朝不一样了,李端的《听筝》,“ 鸣筝金粟柱,素手玉房前。欲得周郎顾,时时误拂弦。”从曲有误、周郎顾化作了误拂弦。 唐初释慧净与王绩则有相合诗,前者曰“ 早时歌扇薄,今日舞衫长。不应令曲误,持此试周郎。”,后者和“舞袖风前举。 歌声扇后骄。周郎不相顾。 今日管弦调。” 被动彻底成了主动,误拂弦原是为了试周郎。 刘禹锡也曾做《纥那曲》,“ 杨柳郁青青,竹枝无限情。周郎一回顾,听唱纥那声。 踏曲兴无穷,调同词不同。愿郎千万寿,长作主人翁。” 与他竹枝词一脉相通的清新可亲,心平气和的喜悦。 东坡居士的一阙大江东去名垂千古,其中极赞英杰,被誉为豪放派词中之冠,“人道是、三国周郎赤壁,乱石穿空、惊涛拍岸、卷起千堆雪”。 他也不曾忘记这个典故。苏胡子的天生诙谐小小发作一次。周郎的音乐金耳朵成了是不是变聋的小试探。 《次韵王都尉偶得耳疾》,“君知六凿皆为赘,我有一言能决疣。病客巧闻床下蚁,痴人强觑棘端猴。聪明不在根尘里,药饵空为婢仆忧。但试周郎看聋否,曲音小误已回头。” 苏轼也做过《南歌子》,称“但得周郎一顾、胜珠珍。” 东坡以下,南宋豪放派词家的领军人物辛稼轩出名的爱用典,自然不会放过这般的风流俊赏。 《菩萨蛮》,“画楼影蘸清溪水。歌声响彻行云里。帘幕燕双双。绿杨低映窗。曲中特地误。要试周郎顾。醉里客魂消。春风大小乔。” 除此外,以梅子黄时雨著称的贺梅子贺铸也有名词《诉衷情》。“乔家深闭郁金堂。朝镜事梅妆。云鬟翠钿浮动,微步拥钗梁。情尚秘,色犹庄。递瞻相。弄丝调管,时误新声,翻试周郎。” “时误新声,翻试周郎”,说不尽的妩媚风情,《诉衷情》的词牌从此又得别名《试周郎》。 最别致潇洒,却是唐张祜的《觱篥》。 “ 一管妙清商,纤红玉指长。雪藤新换束,霞锦旋抽囊。 并揭声犹远,深含曲未央。坐中知密顾,微笑是周郎。” 原来曲误回顾,非冷视相责,仅只会心微笑也。且这个回顾是“密顾”,曲中有误,悄然回头,顾盼间微微一笑。 妩媚可爱当属吴梅英的《声声慢》,“曲中倚娇佯误,算只图、一顾周郎。花镇好,驻年华、长在琐窗。”非常的有邻家小妹娇憨态。 其实演变到这里,周郎顾曲早已不仅指对音乐的鉴赏,它即可能是男女间的思慕,甚至代指情郎,也可以惺惺相惜,知音间不以言喻而以音传的韵事。 如果不能赏音鉴乐,当然不会有顾曲一说。 明确将顾曲与知音相连的诗词,最早见于唐湛贲的《伏览吕侍郎丘员外旧题十三代祖历山草堂诗》,“桑田代已变,池草春犹碧。识曲遇周郎,知音荷宗伯。” 苏轼对此亦有跟和,《送欧阳推官赴华州监酒》中有“知音如周郎,议论亦英发”的诗句,这个知音即指佳友,也许亦指数朝之后,他之欣赏周瑜“言论英发”的一文一武隔代知音。 范成大的《临江仙》则道,“周郎去后赏音稀。为君持酒听,那肯带春归。” 知音再往后演变,周郎顾曲也成了怀才不遇的代指,曲误若有人顾,欣逢知音,若无人顾,则是知音难觅了。 少年时有段飞扬岁月,其后却处处受制主和派,力主抗金的辛弃疾曾有《惜分飞》,“最是周郎顾。尊前几度歌声误。望断碧云空日暮。流水桃源何处。闻道春归去。更无人管飘红雨。 ”一派怅往伤怀。 元邵亨贞另有《贺新郎》,“顾曲周郎今已矣,满江南、谁是知音客。人世事,几圆缺。” 到此时,顾曲周郎早已全然成了诗词中的典故,不必对三国知道太多,对它的出处也无需溯本追源,不再是具体的人,具体的事,而是一种意象,一种表征,历史与文化彻底融合。 不过,在偶尔的时候,它也会还本来面目,而在那种时候,这个清丽明媚的典故总是会以比较忧伤的姿态出现。 王质的《八声甘州·事茫茫》。 “事茫茫、赤壁半帆风,四海忽三分。想苍烟金虎,碧云铜爵,恨满乾坤。郁郁秣陵王气,传到第三孙。风虎云龙会,自有其人。 朱颜二十有四,正锦帏秋梦,玉帐春声。望吴江楚汉,明月伴英魂。浥浥小桥红浪湿,抚虚弦、何处得郎闻。雪堂老,千年一瞬,再击空明。” 正是周郎已去,何人顾曲? 美周郎 最伤感的则属郑板桥的《周瑜宅》。 “周郎年少,正雄姿历落,江东人杰。 八十万军飞一炬,风卷滩前黄叶。楼舻云崩,旌旗电扫, 射江流血。 咸阳三月,火光无此横绝。 想他豪竹哀丝,回头顾曲,虎帐谈兵歇。公瑾伯符天挺秀,中道君臣惜别。吴蜀交疏,炎刘鼎沸,老魅成奸黠。 至今遗恨,秦淮夜夜幽咽。” 即是君臣又是挚友,江东双杰,周郎与孙郎,总角相交,“公瑾伯符天挺秀,中道君臣惜别。”孙策与周瑜同龄,死时年仅二十六 。十年后,周瑜出征巴蜀时卒于巴丘,庞统扶灵回返。孙权素服举哀。迎之芜湖。 卧龙跃马终黄土,人世音书漫寂寥。 千古江山,英雄总被雨打风吹去,不过,英雄之外,亦有佳话相传千古,顾曲的周郎以轻灵的姿态从历史走向文化,在一页页泛黄诗笺中永恒凝立。